【长公主×太子】翻云承雨（七）

文/白象酒枣

 

😶下了快两章节“慢”棋，第八章准备“快”一点🤔

🤗太子殿下终于直视自己的内心了

广信宫中的姑侄两人，依旧和以往一般下着专属于两人的“慢棋”。

这世间万事万物，都是瞬息万变，人们只能尽可能地“快”，以防自己错过许多下次可能就不再来的事物，譬如时机、譬如姻缘、譬如一瞬间的悸动。

但是太子却似乎是一个从来都不求快的人，他总是温吞吞的、不紧不慢的。尽管近几年在长公主的教导和被迫的成长下，他在处理朝堂之事上已经有了些雷厉风行的意思，但是在别的方面，他好像还是那个从从容容的太子，仿佛对一切事物都不是很着急。

譬如，自己的姻缘。

“乾儿，刚刚谈婉儿的婚事，倒让我想起来了另一桩事。你准备何时纳妃？”

“姑母....！”似乎是没想到长公主突然提起这件事，李承乾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，一时想不出话来应答，只能用之前羞恼姑姑时的嗔怪之语做反应。

 

李承乾不是没想过会有人问这个问题，如今他也的确到了该迎娶正妃的年龄。

他其实早就对这个问题想好了应答——

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尚未纳妃，从长幼次序上而言，自己这个实际的“三皇子”也应该在两位皇兄纳妃之后再考虑此事。

这个理由于情于理都很合宜。庆国推崇孝道，讲究兄友弟恭，自己只要坚持，无人可以指摘。

李承乾甚至已经说动了舒芜大学士，舒大学士已经修书一封给了他在北齐的授业恩师、当世文坛大宗——庄墨韩，劝庄大家为此事发话。

想来，过不了多久，庄大家便会有反应了，有他出面，很长时间内，都不会再有人提及这件事。

一切目前看来都很完美，李承乾不会畏惧谁来催促自己成婚。

但是当姑姑问到这个问题时，李承乾还是懵了、迟疑了。

见侄儿慌乱的样子，长公主脸上浮现出一丝玩味，她的声音突然放得很低很轻，将一根手指放在唇前，像说悄悄话似的，对侄儿说：“乾儿可是害羞了？难道是有心仪之人了？”

李承乾闻言眼里隐约有茫然痛苦之色，但他还是很快就恢复正常，一板一眼地对着眼前仿佛在八卦的姑姑解释了自己不想纳妃的缘由。

“但是，乾儿，你还是没有回答姑姑的问题啊。”长公主不依不饶，平日里柔弱中带有一分清冷的她此刻却像是个要糖吃的小女孩，而且，没有一点违和感。

“姑姑，乾儿不想去想那些娶妻生子、利益联姻的乱七八糟的烦心事，所以，能往后推还是往后推推吧。说实在话，乾儿还是更喜欢和您下棋。”

“嗯，这想法倒是像是你会想的。不过，在你父皇那边，切记不要流露这想法，你之前说的那般就极好。”长公主又恢复了矜持的样子，开始考量起此事的利益得失。

    

 一场“慢棋”，怎么可能只有“慢”、永远“慢”？下棋时的一步一子、品茗时的一字一句，都会将这两位永远不可能与庆国朝堂脱离关系的皇族之人拉回那“快”为上的漩涡。

想要寻求一方慢之隅角，终究是难于上青天。

 

 

李承乾走出广信宫后，一边走一边在脑中回想着今日的一幕幕。

他早就养成了这个习惯，将姑姑的一言一语、一颦一笑刻进自己的脑海，方便自己常常回味、欣赏。

他终究还是骗不了自己的内心，骗不了心口那带有自己体温、心跳和情思的黑色棋子。

 

他爱他的姑姑，不仅仅是对于长辈的那种敬仰之爱，不仅仅是对于美人的那种狎昵之爱，而是那种切切实实的想要亲吻对方、呵护对方、守望对方、占有对方的爱。

 

李承乾抬头看了看天，无奈地笑着。

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随风飘扬的白色纱幔，像之前做过的无数次一样。

他在心中无声地说着：

姑姑，我没有不回答你的问题。

姑姑，我早就有了心仪之人。

 

姑姑，乾儿是真的，想一直和你在广信宫里下棋。

 

 

纱幔深处，长公主依旧坐在棋盘之前，她看着眼前的残局，长长叹了一口气。她其实很高兴，事情都随着她所计划的那样行进着。但是为何，此刻，她竟然有那么几分几不可察的不忍呢？什么时候，她的心肠，竟然软了一些？

真是令人厌烦、毫无用处的慈悲啊！